一气喝掉大半瓶啤酒润了润嗓子，程之豹接着往下说：
“不得不承认，老K是个玩儿心理战的大师——
他不断派出小股的斥候，对我方展开袭扰，意图让我们特战旅自乱阵脚；气人的地方在于，他的策略既简单还非常有效！
然而，我们的旅长贺龙象，始终没有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制措施，仍旧命令我们跟上他的步伐朝前继续搜索。
包括我在内，战士们心里的怒火，越烧越旺。
甚至，我们开始怀疑贺龙象的领导能力。
说句难听的，当时我们特战旅已经处于全体哗变的边缘！
战争年代，‘哗变’的后果非常严重，尤其是在战场之上，一旦出现哗变，不只是指挥官，就连全体士兵，恐怕都会遭到敌人毁灭式的打击！
可我们的旅长，还浑然未觉……
周围被炸断的树，炮弹轰出来的弹坑……所有战斗时留下来的痕迹，逐渐少了很多；
亚热带原始丛林应有的样子，越发明显。
我们的耐心也终于濒临耗尽，甚至，当时我看到有两个排长，在悄悄命令着他们的兵做起了准备！
我知道，贺龙象再不赶紧做出有效的应对措施，那么，哗变肯定会不可避免的发生！
关键时刻，老K又往我们熊熊燃烧的怒火上，添了一把柴——
他派出的斥候，截杀了我们负责殿后的、整整一个排的战士！
整整三十名优秀的战士，就那样没了……
我们的愤怒到达了顶点！
就在这时候，贺龙象终于下达了作战指令！
他让携带着迫击炮以及反坦克……等等重武器的战士，摆开架势，猛烈轰击他指定的方位——
我们侧后方三点钟的位置，弹性距离为1到3公里之间。
直白来讲，贺龙象让我方的重武器，对他指定的位置、报出的范围，实现满火力覆盖。
同时，他还分出六个排的兵力，去往前方一公里处执行防御任务。
——那天晚上过后，我经常在想，如果让我来选择的话，在战场上，我是愿意遇到老K呢，还是愿意跟贺龙象交手？
——很巧，徐之年他们，也曾产生过跟我一样的想法。
——我们最终的结论是：宁肯拿着烧火棍去跟老K拼命，也不愿意拿着枪去跟赤手空拳的贺龙象过招！
是的！
我们的旅长贺龙象，他对战机敏锐的嗅觉与精准的掌控能力，远非像我这样的人能够比拟的！
扯得有点远，回到正题。
炮火打击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！
原来，我们的旅长早就察觉，敌人的大部队，一直就隐藏在他指定的位置上；
当敌人大部队遭到攻击之后，他们另一个位置上的小股部队，立即前来解围。
却遭到我方六个排的猛烈进攻。
我方一百八十名武装到牙齿的战士，心里正憋着一肚子邪火，敌人小股部队的出现，刚好让咱们的战士拿来撒气！
于是，真正的战斗正式打响！
越国派来的那支增加了一倍人员的特战旅大部队，因为受到突然袭击，仓促之下，压根没有准备重武器反击的时间！
而咱们这边，在携带的炮弹、单兵反坦克火箭弹全部打光之前，我们的旅长下令，由两个重机枪排负责火力压制，留下一个排的兵力原地等待，准备随时进行支援。
在重机枪排强大的火力掩护之下，贺龙象亲自带领大部队冲了上去……
战斗整整持续了一整晚，天亮时分，才终于渐渐停了下来。
期间，我方先是将敌人赶往陷阱区，被迫他们与前面的小股部队分开；
又利用携带的通讯装备，通知我后方炮兵，对我们指定的位置，展开更加猛烈的炮火打击……
渗透进我方境内的敌人特战旅，在留下将近4000具尸体后，狼狈逃回了他们那边……
损失掉了三分之二的兵力！
咱们的损失同样不小——将近1200位优秀的战士，壮烈牺牲！
回到驻扎地，贺龙象受到上级的严厉批评，并且还关了他紧闭，甚至将他由旅长降为连长，记大过一次，严重警告一次……
这个惩罚，不可谓不严重。
而理由，说起来非常好笑，我们都替旅长感到委屈——
‘没有完全按照命令执行任务’！
呵呵！
不就是没有全部肃清渗透进境内的敌人吗？
可我们已经把它们赶回去了呀！
再说了，敌人的数量，可是我们的一倍呢！
我们以少胜多，应该得到嘉奖才对；
即便没有嘉奖，也不应该惩罚我们的指挥官！
可是贺龙象却对此表现的很淡然。
他说，作为指挥官，首先牺牲的人应该是他，而不是那1200名棒小伙儿……
我当然不服，一级一级的去找领导。
然而一点用都没有，那帮家伙固执的很，坚持对贺龙象做出的惩罚，并把我升为了特战旅的旅长。
这他娘的……
我拿了两瓶从越国猴子手里缴获的白兰地，去看关禁闭的贺龙象。
喝酒的时候，他警告我说，那个老K，一定还会卷土重来，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加强巡逻、警戒的力度。
当时吧，还没解体的鹅国，以及米国的某些小伙伴们，不断地帮越国猴子说话，向咱们施压。
迫于国际形势，咱们的领头人只能做出让步，同意尽快解决跟猴子们的战事。
部队也受到影响，对于边境的巡逻、警戒，变得较之以前松弛不少。
在这个大背景下，真就如贺龙象说的那样，老K卷土重来了！
当年——也就是1988年的5月初，我们特战旅再次接到上级密令——
‘越方单方面违背停战协议，再次派出部队进犯我边境，命：你部火速前往赭山，配合驻扎那边的部队，肃清来犯之敌！’
于是，在时隔三个月后，我们再次离开了驻扎地。
那个时候，越国其实已经到了强弩之末，凑了九千余人，化整为零，企图渗透进我方境内后，再化零为整，重新组合起来，实施所谓的‘反扑’！
当时，贺龙象还是连长，可我们特战旅的每个人，坚持认为，旅长始终是他。
所以，在出发之前，我强烈要求由贺龙象带队。
——我从未后悔当初自己做的这个决定，现在也一样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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