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。
顾何两家联姻，盛况难却，整个宁城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此。
早早就去迎了亲。
依着顾龙武的意思，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一概没有弄。
似乎何茉茉也怕出状况，她原本在国外的朋友也都没有叫过来，只是很正常的请了自己的妹妹当伴娘。
甚至连伴娘团都没有安排。
十一点就已经到了酒店。
里里外外的便已经安排上了人。
何茉茉自然是尊贵的，她甚至不需要出去迎宾，只要自己一个人呆在新娘休息室里。
有人过来了就拍拍照寒暄几句。
小朋友来的时候给个红包，任务很简单。
倒是顾龙武一直在外边，一个个客人招呼着。
他脸上只有公式化的笑容，倒也没有任何不悦的情绪出现。
只是坐在旁边的顾老爷子看着他的脸色，整个人都觉得很不习惯。
“石管家，你看看龙武今天这模样，是不是跟平时有点不一样？”
石管家凑过去瞧了瞧，还按了按自己的老花镜，“我看不出来啊。大少爷平日里，不也就这样么？”
那张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，笑起来跟哭起来的情况几乎都看不到。
最常见的大概就是皱眉吧？
“今天至少没皱眉，都好好招呼着客人呢。”
“是是是没皱眉。可你看看，他脸上哪里有半点新郎官的快乐？”顾老爷子现在有点憋屈。
他其实觉得自己的儿子养大了，合该是要孝顺自己要听话，要给他生孙子抱抱的。
可怎么说呢，当发现他确实不乐意的时候，似乎又觉得孩子快乐最重要了。
这大概就是为人父的矛盾心理吧。
过了好长时间，顾龙武才终于有了休息的时间。
石管家则是去旁边接了个电话，回来的时候整个人脸色都不对劲了。
“老爷子，有个情况我不知道该不该现在说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
顾老爷子还在想，是不是自己给顾龙武太多压力了。
又或者还是自己过于执念了？
“唉！”他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，回过头发现石管家还是愣愣站在旁边不说话，便催促了一声，“怎么不说？”
“我……不知道从何开口，你还是自己看吧。”
石管家便将手机直接递了过去。
老年人专属超大字体，关爱模式。
基本上顾老爷子接过去就能看见。
“查到了一些新的消息。”
“1.大少爷前阵子一个人在外面夜不归宿，因此还和何小姐有了矛盾，当时全公司的人都看到了。而前一天晚上大少爷留宿的地方，正是岑小姐家。”
2.四季酒店一事有了新进展。当天出现在总统套层的女性我们都找出来询问过一次，除了是唐琳琳的朋友之外，其余之外则是出外游玩的情侣以及公司高管。表示当天一直在房间熟睡没有出去过。除此之外那天还有的一名女性，就是岑小姐。
顾老爷子，“！！！”
他这下还真是瞪大了眼睛，满脸的不敢相信。
“这怎么回事？那天晚上的女孩就是岑焰，那他们俩岂不是早就……那啥了？”
石管家“嗯”了一声，“如果调查结果没问题的话，应该是的。只不过我们我们大少爷也太迟钝了点吧，之前他是不知道岑少爷是女性，后来都知道了怎么还是一点都没发现？”
这是个人都会下意识联想的啊。
当时那房间里又没别人。
唐瑶也是个明摆着的误会。
顾老爷子抚额。
他抬起头看向在旁边休息的顾龙武，好长时间脸上都只有同情，“这臭小子大概压根没往这边想。他脑子里估计以为岑焰是女性的时间，就是他发现的时间。在那之前根本没把她当女孩看过。所以根本不会联想到一起。”
“这臭小子现在应该还不知道……”
石管家点头，“是啊，早前大少爷还一直在叫人调查。但是您也知道这件事过去很长时间了，他也不是很尽心。我这还是找了点渠道才发现的端倪，而且也并没有证据。”
只不过酒店那边给了他们入住名单。
让他们确定了当天除了那些女性之外，没有其他人去过。
这才能推测出来，和顾龙武在一起的女性，应该就是岑焰。
顾老爷子这下子头大无比。
“老石啊，你说他要是知道了这件事，会是什么反应？”
“这……”
不知道啊。
石管家也拿不定主意。
“可是您觉着，真的可以告诉他吗？”
顾老爷子长长叹了一口气，心里有些纠结的。
但是很久很久之后，终于还是起身站了起来，径直往顾龙武的方向走去。
“老爷子，您可要想好了啊。”石管家多少是有点担忧的，“现在就是婚礼，要是大少爷知道了事情之后，忽然冲动的话，那后果可就不好收拾了。”
老爷子却没有搭理他。
往常任何建议，都格外在意的顾老爷子，今天反常的没说话。
谁都知道事情会不好收拾，他难道不清楚吗？
可到这一步了，孩子的幸福是不是更重要？
石管家好半晌都没说话，只是静静站在旁边，等着老爷子那边做决定。
他顿了顿。
略显苍老的身躯，在起身的那一刻，似乎高大了不少。
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，缓缓起身朝那边走过来。
“龙武。”
顾龙武抬起头看他，“爸。”
老爷子却不多说，只径直往前走，“你跟我来。”
“好。”
父子俩起身往休息室里走去。
顾龙武搀着他，那张坚毅的面庞上还留着公式化的笑容，只在背离人群之后，才勉强放松下来。
“你看我们父子俩，现在这样掺着往前走。像不像一对真正的父子。”
顾龙武翻了个白眼，“老头，我们本来就是亲的。”
顾老爷子愣住，摇摇头，“这倒是，是我比喻不当了。”
便将手覆在他手背上，轻拍了拍，“感觉这一刻，更亲了一些。”
“你觉得怎么样就怎么样。”
他又不会安慰人，嘴巴本来也笨拙。
便没有多说什么，只默默陪着老爷子往前走。
到了休息室，老爷子便直接坐在了沙发上。
“把门关上。”
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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