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龙武直觉有哪里不对劲，但现在又说不上来。
他便只静静站在旁边，等着老爷子吩咐的样子。
后者无奈，拍了拍旁边的位置，“行了，你过来坐。”
“好。”
这一刻，顾老爷子脸上有格外明显的不同表情。
很复杂。
很……难以形容。
有那么一刻，顾龙武几乎是要以为自己看错了。
他那个一向无所畏惧的父亲，竟然也会有这样复杂和害怕的神色？
好在没过一会，老爷子就主动开了口。
“爸爸之前一直都知道你心里有个真正喜欢的女孩，我现在就想确认一下，之所以跟茉茉的结婚之后，你又打算很快离婚，是不是还是因为她？”
顾龙武看着他，没承认也没反驳。
“行了，我老头子都一大把年纪了，难不成还会去为难那么个小姑娘？自然是不会的。”
老爷子算是给了他一个保证。
当即往旁边看了看，眼神里是难得一见的温柔。
“你也不用到现在还想着瞒我，那个女孩子……我其实认识的吧？”
顾龙武微微眯起眼。
原本在婚礼上父子俩讨论这个话题，就着实是很奇怪了。
而此时此刻老爷子的话语里，暗示意味已经格外明显。
“你都知道了。”
这话根本不需要任何疑问，明明白白的就是肯定句。
老爷子“嗯”了一声，而后连忙摆手解释，“但我得好好跟你说清楚，这个事情并不是我刻意去深究，只是随便找人一查就发现了。”
“没事。早晚都会知道的。”
阿焰现在几乎已经恢复了女性装扮，所有的衣着打扮行为和举止，都渐渐在朝着女性的方向转变。
要想不被发现，几乎是不可能的。
只是……
“现在提这个是要做什么？”顾龙武看了看时间。
眼瞅着要到中午了，宾客来的晚一些的就是这个时候了。
又过了一会会，顾老爷子才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开口。
“你记不记得我曾经问过你，为什么不能和那个女孩在一起，是不是你追不到手？”
“是。”顾龙武坦然大方地承认了。
那张英俊坚毅的面庞上，只泛着很淡很淡的无奈，“她不同意。”
“你是觉着，她不喜欢你还怎么着？”
顾龙武摇摇头。
“不是。”
他难得一次会跟顾老爷子两个人坐在一起，面对面谈心。
现在也没有再隐瞒的意思，就直接和盘托出了。
“反而我认为她心里一直有我，只不过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……和顾忌罢了。”
顾老爷子皱着眉，这一点他就是真的想不通了。
“就很奇怪你不觉得吗？你们俩一起在格尔斯呆了十年，什么样的风风雨雨没经历过。到现在回到了和平的宁城，竟然还会有困难无法克服。”
他自然不会知道，那个被岑焰视为无法克服的困难的人，就是他本人。
顾龙武只深深看了老爷子一眼，难得笑了一下，“所以啊，老头，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吹嘘有多懂女人。其实你也一点都不懂嘛。”
“呃……这能是一码事吗！这你是的女人又不是我的！”
老子冷冷哼了一声，但眼看着顾龙武要起身出去。
连忙抓住机会开口。
“但是最重要的事情我还没有告诉你。”
“什么？”
顾龙武刚起身，就这么站定在他面前，过高的身躯往那一站，浑身上下便都透着压迫感。
两人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。
还是老爷子迟疑半晌，终于没法子了，主动开口，“这件事我告诉你之后，你要理智思考再做决定。”
“嗯。”
“当然，无论是什么样的决定，我这当父亲的，最后都会支持你。而面临的后果，我们父子俩一起承担。”
顾龙武无奈，“你说还是不说？不说我出去了，外面的人在找我。”
手机里已经发了很多条消息过来。
顿了顿。
顾老爷子总算站起身来，努力让自己有些佝偻的身躯站得笔直。
“四季酒店那天晚上的事情，我后来叫人重新调查过。已经有了结果。”
“嗯。”顾龙武显然是不太在意的。
当时他虽然昏迷了，但那个女人既然会离开，想来就一直有意识。
既然知道自己是谁，这么长时间没有来找他，想来也是想直接揭过当做没发生。
这就最好不过了。
“当时监控虽然被人入侵毁掉了，但酒店登记的名册还在。我拿到了他们内部的资料，上面显示了当天所有上去的人。”
“你也知道这样的高级酒店，其实监控和安保都是很足的。电梯门口一直有人守着，安保的眼力见也很好。记忆力更是不用说。那天除了登记过的客人之外，并没有别人带上去的。因为总统套房，是单独的一个楼层。”
只有那个楼层的房卡才能刷出来。
自然是不会被人轻易上去。
顾龙武听到这，慢慢的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。
“你的意思是？”
“很明显，是可以查出来对方是谁的。要么能量大到让酒店所有人帮她隐藏，要么就是……灯下黑。”
分析到这里，顾龙武掀了掀唇，总算是发觉了巧合的点。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。
“灯下黑。那个女人大概率就藏在我眼皮子底下，所以我才会忽略掉。”
等等。
顾龙武现在脑子忽然有点乱。
“如果是我眼皮子底下，难道当时她就在房间里没有离开？是等到我走了之后再出去的？”
顾老爷子，“……”
“算了，指望不了你这个脑子。”
他有点生气。
明明自己也算是智商不错的人啊，怎么就会生出这么个智力低下的！
好在老爷子既然开口说了，那也就没有再隐瞒的意思。
要不是这是他亲生的，现在顾老爷子都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抱错了！
“你好好想想，有谁是一开始就被你忽略掉了的！是谁误导你了是唐瑶，又最后推翻了这个结果。”
“谁？”顾龙武已经有了想法，却不敢相信。
而老爷子则直接给出了他结果。
“我没猜测的话，那个女人就是岑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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