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嘉川咬牙把手机拿远些，就是要发疯，也得帮我做完这件事后再疯。
“雨浓，雨浓你冷静点儿，”他舔舔嘴唇，“我也很着急，但是现在乱起来只会害了我们自己。”
他要白雨浓现在出门，今天顾言城不在家，看在顾国安的份上，家里不会有人阻拦他出门的，他要见一见白雨浓。
“电话里不方便说，我在那里等你，小心点儿别被发现了。”
你真的有办法吗？
白雨浓很想这样问，但对面已经传来忙音，她吞了口唾沫，犹豫许久还是起身出门。
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办法，但总比她每天躲在家里好。
躲来躲去也躲不开那些噩梦，再没有什么改变的话，她真的就要崩溃了。
到了约定的地方，白雨浓看见顾嘉川比她好不了多少。
这种好，不是肉体上的好，而是精神上的。
只有对视一眼，白雨浓就知道顾嘉川跟她一眼，这些日子依旧出于暴躁的边缘，却不得不压抑着不能爆发。
那双眼睛已经浑浊了，曾经里面的闪动的光，被当初疯狂的白飞飞，一点一点狠狠踩灭。
“雨浓，”顾嘉川招呼她，“过来坐。”
白雨浓几步上前抱住他，眼泪瞬间大事了顾嘉川的前襟。
“嘉川哥哥，我终于见到你了，我好害怕，我每天都很难受，哪怕有一点儿风吹草动，我都会觉得白飞飞来要我的命了，怎么办，我们该怎么办？”
顾嘉川被她抱得紧紧的，像是身上黏了一张巨大的狗皮膏药，他尝试让对方冷静坐下来，但白雨浓在惊惧之下力气大的很。
无奈，他只能由着对方抱自己，一边安抚，一边挪到座椅旁边。
“没事的雨浓，都过去了，已经过去了，你要告诉自己你还好好的，白飞飞她不敢把你怎么样的。”
“你胡说！”
刚才还满脸无助的白雨浓突然尖叫起来，一把推开他。
顾嘉川的腿尚未完全康复，本就站立不稳，被她猝不及防推开，登时倒退几步，腰后撞在一旁的装饰物上，钻心的疼。
但白雨浓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，自顾的大喊大叫。
她说那些事根本过不去，永远都不会过去。
“你看你的腿，你看看我们这幅样子，哪里像过去的样子，我们斗不过她的，她是个疯子，她疯了！我们怎么可能赢得了一个疯子！”
顾嘉川要紧牙关站起来，跟白飞飞相比，现在的白雨浓才更像一个精神失常的神经病。
但她对自己来说还有利用价值，所以顾嘉川只能再度扑上去，用尽力气让对方安静下来。
“你听我说，听我说！”他怒吼道。
“白飞飞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，我们被她算计了，是因为我们当初没有防备，但是现在不一样了，我们有机会。”
白雨浓愣了一下，机会两个字像一道光劈进了她眼里。
趁着现在，顾嘉川抓紧她的肩膀，说只有冷静下来想办法，才又几乎彻底翻身。
“现在白飞飞一定不敢做什么，因为爷爷回来了，她跟顾言城的婚礼马上就要举行，这个时候她一定会小心谨慎，绝对会保持好自己的形象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！”
肩膀上的力道很大，大到白雨浓觉得骨头都要被捏碎了，但她却不觉得疼，反而很欣喜这种感觉。
这才是活着的感觉，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从混乱的噩梦中，暂时清醒过来。
“你说，你说我们该怎么办，我们能成功吗，能吗？”
白雨浓哽咽着捂住脸，她太害怕了，她甚至不敢冒险试一试。
都说从地狱走过的人，根本不会惧怕任何东西，但为什么她不是？
她还是很怕，忘不掉白飞飞给自己带来的阴影，甚至不光是白飞飞，她不敢见任何人，周遭的一切都变得陌生且危险，她只想拼命躲藏自己，藏得越深越好。
“雨浓，我们根本没有退路，如果连试一试都拒绝，那我们真的要一辈子都这样了，你甘心吗？”
顾嘉川摇晃着她的肩膀，白雨浓哭着不说话。
她当然不甘心，但是她，她怕啊，就是顾嘉川说破天来，她还是很怕。
万一，万一尝试之后的结果并没有好转，反而惹怒了白飞飞怎么办，会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？
“嘉川哥哥，你已经不是顾氏的总经理了，那对你来说，顾氏是不是就彻底没有希望了，那我们的未来呢？”
顾嘉川僵着脸，说只要他们不放弃，最后的结果就不一定呢。
“如果拼一拼还有希望翻身，不拼，就一定是现在这样，到老，到死你都要被白飞飞踩在脚底下，你要一辈子活在她的阴影里，你明白吗？”
白雨浓哭着摇头，她不想，但是现在顾嘉川说的这些，就好像拿来一张纸，上面画的再美好，那也不过是一张纸而已。
有多脆弱，要实现那些有多困难，很多事不是不甘心就可以的，要考虑现实啊。
“顾老太爷回来了，他也是站在顾言城那边的，我们没有希望的，嘉川哥哥，不如我们放弃吧，就算不要顾氏，不做顾家的家主，我们也可以在一起的。”
她像是找到了一线希望，抓住顾嘉川的手连忙道。
“你娶我，我们离开这里，去过我们自己的生活，顾家不会少了你的钱，虽然比不上顾言城，但一定比大多数人要好，我们走吧，啊？”
走？
离开顾家，把一切拱手让给顾言城？
自己像一只落败的公鸡一样，灰溜溜的离开这里？
“不可能，”顾嘉川咬牙道，“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，顾家的家主只能是我，还有顾氏，早晚也会是我的！”
白雨浓慢慢放开他，她已经不相信这些了，明明自己的提议那么好，为什么他不答应？
“我们两个人去过舒服日子不好吗，你总是争不过顾言城的，为什么不肯放弃？”
一只有力的手掐住她的咽喉，白雨浓惊恐的瞪大眼睛。
“你说什么，什么叫我一定争不过顾言城，你觉得我一定会输给他是吗？”
顾嘉川慢慢收紧，手上的力道在逐渐加大。
“连你也不相信我，还是，你根本和他们一样，也瞧不起我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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