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嘉川的事让顾老太爷似乎老了几岁。
顾言城在书房里，跟他说了好一会儿的话。
白飞飞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，只是等顾远山出来的时候，眼眶微微有些泛红。
“爷爷没事吧？”她小声问。
顾言城摇摇头，轻声道，“爷爷让你进去，有话跟你说。”
白飞飞惊讶挑眉，但还是乖乖的去了。
房间里，顾远山长长的叹了口气，像是要将心里的什么东西吐出来。
“嘉川并不是言城的亲弟弟，从言城接管这个家后，就给他母亲一笔钱，远远地打发了。”
顾嘉川是一个意外得来的孩子，所以顾言城和顾母都没有怪过顾先生。
所以这个孩子，顾远山也当做亲孙子一样疼爱。
“只是他资质平平，所以我更在意言城一些，或许就是这样，让他走上了弯路。”
白飞飞心中腹议，说顾嘉川的恶竟然还需要找理由，这老爷子还有这么矫情的一面。
“我是不喜欢你，但相处下来，你来做顾家的主母，倒也没什么不可。”
嗯嗯？
白飞飞眼前一亮，看顾远山拿出几分文件，已经签署了他的名字。
“这些东西，原本就是要给你的，应该是你的婆婆给你，只是现在，我帮她转交。”
简单来说，那就是一些股份，还有些房子之类，乱七八糟的产业。
白飞飞估算了一下，被这些价值狠狠震了。
所以顾家有钱，到底是多有钱？
“走吧，”顾远山挥手感人，“以后还是尽量少出现在我面前。”
白飞飞撇嘴，感慨这老爷子是真心不好伺候。
她抱着文件退出房间，顾言城还在楼道上等着。
“喏，”白飞飞伸手递过去。
顾言城笑着摇摇头，“那是爷爷给你的，我这里还有一部分，过几天也办一下手续。”
嚯！
竟然还有，白飞飞艰难地咽口水。
“我第一次对嫁入豪门，有了清晰的认知。”
顾言城笑出声来，伸手揉揉她的小脑袋。
“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两人手拉手往外走，正遇上管家，说郑秀琴想让白飞飞过去一趟。
“不去了，我有事，”她道，“如果是关于雨浓和顾嘉川的，那就直接转告她，我不会插手做任何事。”
比如保释顾嘉川，或者继续派医生给白雨浓治病。
从今以后，她不想在听到这两个名字。
就让郑秀琴那个贪婪的梦，随着白雨浓一起沉睡吧。
顾言城带她去的是之前那个马场。
当初就说，如果顾言城的腿恢复了，两人还要一起骑马。
现在，顾言城已经对外公布了那个消息，但依照约定，并没有说出江北的名字。
众人纷纷猜测，到底是哪儿找来的神医，竟然这都能治好。
不过，这都跟顾言城无关了。
他现在正抱着小妻子，在马场恣意张扬。
“言城，你相信有前世吗？”
白飞飞轻声问他，“我曾经，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。”
曾经的曾经，那些凄惨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，挥之不去的，是鼻尖自己的血腥味儿。
但现在不同，她被折磨的不成人样。
还是顾言城悲惨的失去，都仿佛过去了很久。
白飞飞知道，她以后都可以忘记了，再也没有什么能让她在半夜醒来。
心有余悸的去抱紧身边的人。
也不必费尽心机去谋算，时时刻刻为自己和顾言城报仇。
“我曾经，曾经做过一个噩梦，”白飞飞颤抖着声音说道。
“我梦见，自己爱错了人，所以失去了一切，还赔上了你的命。”
最后的最后，她终于可以说出这些话。
对当初的懊悔，那些痛恨，委屈，气恼，统统都说出来。
还有一句迟来的我爱你。
“我爱你言城，我爱你，”她哭着说。
“可是我没来的及告诉你，就死了。”
炸弹炸起的那一瞬间，也炸碎了白飞飞的心。
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瞬，她想的是。
好可惜啊，她还没有让顾言城相信，她是真的很爱他。
“我睁开眼睛想见你，却没想到，我又一次拒绝了你的求婚，我很害怕。”
我怕再次失去你，再次失去全世界。
幸而，她抓住了。
温热的唇轻轻落到她的脸颊上，顾言城柔声道。
“既然是梦，醒来就忘了吧。”
他道，“如果有前世，那我一定也很爱你。”
白飞飞笑了，眼泪重新涌出来，却不再是苦涩的。
她回头使劲儿亲了顾言城一口，“对，前世的你依然这样爱我，比自己的生命都爱。”
顾言城抱紧她，郑重道，“今生也一样。”
往后余生，不，生生世世都一样。
我会一如既往的爱你，疼你，保护你。
“轻一些，”白飞飞擦擦眼泪，“你要压到小宝宝了。”
脑袋里好像又什么东西断了一下，顾言城少见的慢两拍。
他慢慢坐直身子，轻轻松了些力道。
“你说，你说什么？”
他不确定抚上白飞飞的肚子，“是我理解的那样吗？”
白飞飞抿唇浅笑，随后向后靠在他的怀里。
“是啊，顾爸爸，现在你可以为了男孩女孩做准备了。”
这个小家伙来的太意外，但来的时间刚刚好。
等他出生，白飞飞可以给他全身心的疼爱。
不需要分心去谋算，去防备，去报复。
她终于摆脱了那一切，剩下慢慢的温柔给这个孩子，给这个小家庭。
“你说，爷爷会喜欢这个孩子吗？”
“当然会。”
“可是他连我都不喜欢，”委屈巴巴的声音，“不会连这个孩子也一起讨厌吧。”
真的不喜欢你，就不会把顾夫人应得的东西给你。
顾言城轻笑，“这样说，爷爷以后对你，或许会更凶一点，毕竟，是要跟你抢宝宝的。”
古板严肃的顾老太爷，也抵不过软乎乎，带着奶香味儿的小宝贝。
这个家只会越来越热闹，顾言城轻轻吻住她。
似乎要倾尽自己一世的温柔。
“我爱你，”他再次说道，好像前世一般，抱着最心爱的人，许下郑重的誓言。
白飞飞满足的叹息，终于可以做出回应。
“我也爱你，很爱很爱。”
谢谢你，顾言城，以后请我们继续幸福下去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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