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文雅已经面如死灰，她无力像刚才一般挺直坐在椅子上。
豆大的汗水打湿了她精致的妆容，更显得整个人衰败不堪。
完了，全完了……
她脑海中只剩下这几句话，欧德先生说了什么她没有听见，只看到了四周投来的视线。
像密密麻麻的毒刺，顺着皮肤上的毛孔扎进去。
致命的毒液冻结了浑身的血液，她现在身体里的没一滴血都是冰冷的。
“乔小姐，你对此有什么要解释的吗？”白飞飞问道。
但乔文雅并没有出声回应，或者说，她似乎根本没有听见。
耳朵里像是有一万颗原子弹，将她的理智炸毁的一丝不剩。
“看来乔小姐对于这部分，并没有什么想说的。”
白飞飞点点头，“那我就继续了。”
前面已经陆续证明了，邮寄论文的宋老师有问题。
得奖的论文中，大部分是白飞飞的原稿，还有乔文雅对欧德先生的话一无所知。
不，不能说一无所知。
因为那番话是欧德先生送给白飞飞的，允许她用在自己的论文中。
白飞飞甚至没有告诉对方，自己真在参加一个重要比赛。
她只是委婉的，询问对方自己可否使用这段话。
既然欧德先生答应的人是她，那乔文雅再说这论文是她写的，就显得极为可笑了。
更何况她刚才说的什么？
哪本书里的，她不记得了。
弹幕已经炸了，他们的心态跟乔文雅一样，似乎崩溃了。
【去他吗的，老子是被骗了吗？】
【所以……论文真的是白飞飞写的吗？What！！】
【我靠，我他吗粉了个寂寞】
【我先撤了兄弟们，我需要缓一缓】
需要缓一缓不光是他，还有许多曾经为此辱骂白飞飞的人。
他们错了？
真的弄错了？
大家不敢置信的盯着直播间，心中疯狂希望乔文雅现在能站出来。
说话啊，说你才是作者，说那个视频其实是P的。
但乔文雅惨白了一张脸坐在那里，微微垂着头，双拳放在身体两侧，攥的死紧。
不管白飞飞接下来说什么，她都好像听不见似的。
这幅崩溃衰败的模样狠狠刺激了大家。
只安静了一会儿的直播间，突然涌起刷屏的怒骂。
【这算什么，到头来白飞飞才是受害者，那姓乔的之前嚣张个屁啊！】
【我为了你买了上百个小号去骂白飞飞啊，滚！呸！垃圾！恶心！】
【对不起白飞飞，我之前骂过你，我现在就跟你道歉】
【这是利用！这他吗把我们当傻子耍呢！】
少数人已经开始向白飞飞道歉，但更多的是被愤怒占领大脑的网民。
平台上的变故已经飞速传遍全网，更多的人涌进来。
他们像是求证，而后便同样或愤怒，或愧疚。
想想那些日子对白飞飞的辱骂，但凡心里承受能力弱些，一定崩溃了不可。
很多人连自己都骂过什么也不记得，弹幕一片混乱。
刚进来的还以为是在给乔文雅道歉，傻呵呵的问，白飞飞终于给乔文雅道歉了。
然后立马就被喷成了渣。
【老子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，乔！文！雅！这三个字】
这条弹幕大概说出了大部分人的心声，被利用同情心和正义感这么久。
就是头猪也知道没脸见猪了。
“我没有确凿的直接证据，证明这论文是我写的，但是，迂回一下还是可以的”
白飞飞笑道，“毕竟好事多磨，条条大路通罗马嘛。”
证明了这些之后，似乎只剩下一个疑点。
校长不得不站出来，让人把宋老师喊来礼堂。
组委会要彻查的事，全校师生都知道了，宋老师自然也知道。
只不过他提前两天就跟校长请假，说自己需要在医院照顾儿子，所以今天不在学校。
“不管什么理由，都让他现在马上过来，”校长铁青着脸。
“否则他以后也不用来了！”
白飞飞坐下来，冲底下观众席的顾言城笑笑。
当初能见到欧德先生，全靠了自己老公在中间忙碌。
这回能重新联系上欧德先生，还是顾言城的功劳。
她从底下调皮的眨眨眼，席间顾言城不由弯起嘴角。
两人的互动被摄像机无声记录下来，照实传送给大家。
【啊，甜甜的狗粮……啊呸呸，是甜甜的爱情】
【我记得刚才还有人在喊，说白飞飞配不上顾言城的，那人谁啊，敢出来吗】
【唉，果然长得好看都跟长得好看的在一起了】
【现在人家不光长得好，还有才华，看看这论文，不是我等凡人可以比的】
从前大家对白飞飞有多少谩骂和侮辱，现在对乔文雅就有多厌恶。
被利用戏耍了这么多天，乔文雅但凡还有一点儿羞耻心，起码该站出来说两句话吧。
怎么着，让大家停止对白飞飞的攻击。
或者说，说点儿什么平息大家为她打抱不平的愤怒。
但是没有，这些全都没有。
不光没有阻止，相反的，乔文雅还一再的声称这论文是她的。
给所有人一种错觉，就是她问心无愧，她光明磊落。
呕！
苦胆都要吐出来了。
之前信誓旦旦的说的好听，现在在陆续的铁证面前，连个屁都不敢放。
这就是传说中的乔家大小姐，可真厉害。
要论起脸皮厚度，那确实是无人能及。
简直皮厚入墙！
宋老师被从家里叫过来，他的儿子已经大好了。
但他的心里始终惶惶不安。
没人比他更清楚，乔文雅的冠军是怎么得来的，还有那篇论文。
“宋老师，见您一面可真不容易啊。”白飞飞勾起嘴角。
宋仁一颗心好像掉进了冰窟窿，但白飞飞的眼神，却比冰窟窿还要冷。
她，她知道是自己干的……
当初网上对白飞飞嗤之以鼻，群起而攻之。
宋仁并没有发声劝导大家，相反的，他却加入了谩骂的队伍。
他的想法跟乔文雅不谋而合，都希望白飞飞迫于舆论的压力，永远放弃这篇论文。
但事实跟他渴望的恰恰相反。
白飞飞不仅没有退缩，似乎还被激起了斗志。
组委会宣布要调查这件事的那一刻起，宋仁就开始了每晚的噩梦。
梦见这件事被查清楚了，他身败名裂，从此再没有高校敢聘请他。
现在，他看着台上眼神冷漠的白飞飞。
噩梦成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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