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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点文学 >  远去的烛光 >   第46章

为什么?

果果曾经问过我,为什么最后选择的是林亮

那时我在电脑上细细欣赏着到海南拍摄的婚纱照,而林亮也挨在旁边指手画脚。无意间点开果果的QQ留言后,他突然借口喝水起身走开,故意得有些慌乱。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。

我从内蒙古回来那天,推门进屋,看到他盖着外套在沙发上沉睡,便轻手轻脚走过去,坐在旁边的地毯等他醒来。也许他的精神过于紧张,些许轻微的动作就能把他吵醒。刚醒过来的他,眼睛还是和我离开前一样,迷茫,焦急却在极力忍耐,我忍不住伸手轻轻沿着眉毛划过,他又如惊弓之鸟般弹跳起来,“你……”

“怎么?我胖到你不认识我了吗?”我笑着问。

“你……怎么回来的……”他还在结结巴巴,语无伦次

“坐车啊,谁叫你没有派航空母舰来接我”

一阵沉默过后,我看出他欲言又止的话,便替他问出来,“你想问我为什么回来吧?”

“啊对,啊不对”,一会点头一会又摇头,很是可爱。

“傻瓜”,我拍拍沙发示意他坐回沙发上,牵起他的手,说“我在这里住习惯了,不想搬走,除非你赶我,不然我一辈子赖死在这”

“就这样?”

我凶巴巴的回应,“不然你想怎么样?难道要说真心话吗?”

“当然要,我不喜欢迷迷糊糊”,他更凶巴巴的。

“那仔细听好,回来是因为贪你是有钱人,行了吧”,想和我斗凶?没门!

但是接触到他受伤的眼神,玩笑的心理最终打消,只得无奈的半撒娇半道歉,“对不起嘛,我不是故意的”

他安安静静不出声,直看得我一个劲发毛。

“对不起嘛,我不敢再开玩笑了”,我摇摇他的大手。

还是继续不出声。

我苦着脸小声忏悔,“对不起,其实,我呢,有那么三分之一喜欢你,三分之一离不开你,再来三分之一想和你在一起”,不懂言情偏要造琼瑶式煽情的句子的后果是懊恼智商低于正常水平,“哎,反正意思都一样,随便你挑哪个理解吧”

林亮欣喜若狂抱起我,又开始语无伦次,“以后我们不会再分开……以后我们搬到更大的房子篆…以后我们先回你家……以后我们先打个电话回家”

我被他结结实实抱在怀里,感受到血液的沸腾和肌肉的收缩,温暖得像滑入满是泡泡的池水,忍不住跟着兴奋。

之后,他没有再问关于我和顾涛消失那七天的一切。我一直想找机会坦白,可是他仿佛故意避开这个问题,每当我想谈及此事,他就借故这样那样的拒绝细谈。如此三两次,我就彻底打消坦白的念头。

果果,好久没有联系咯,小家伙最近好吗?会叫妈妈了吗?过些日子,我会和林亮过去看看宝贝干儿子。

据说,十七八岁喜欢上的人,一辈子是很难忘记的。当然,你也可以理解成,初恋一般都是难以忘怀的。

十七八岁,十年前,十年后,十年间……时间是很有趣的东西,人们愿意记住时间,却不是因为它本身,而是因为它本身承载的人和事。我在做决定前一直在想,这样一个青葱的十年里,自己究竟得到过什么,失去过什么。想啊想啊想,想到几乎到洗脑的地步,最后想到的可以总结成四个字,“四大皆空”。

很难描述下这种只可意会,不可言传的伟大哲理。打个比喻吧,比如说你在海边捡贝壳,碧海蓝天,椰林树影,水清沙幼,你怀着最愉悦的心情专心致志找最漂亮的那枚,直到晚归的鱼船汽鸣声提醒你时间的殆荆这时,你看看手中的篮子,可能发现空无一物,又或者可能发现篮子中唯一的贝壳不够一个小时前看到的那枚漂亮,不够两个小时前看到的那枚大。你可能会想扭头重新寻找,可是由于时间不允许,你只能带着遗憾离开,甚至会懊恼并迁怒于篮子中的仅存硕果。但是,试想想,你为什么来海边捡贝壳的初衷吧。你只是想来这里散心,来这里呼吸新鲜空气而已,捡贝壳只是一个载体而已。在捡贝壳的行为中,你得到了愉悦的感觉,快乐过,惊喜过,就够了,何必要在中途纠缠不清呢?这样只能使自己更累的呀。

也就是说,我和顾涛曾经真心相爱过就够了。人,总是要往前看的,不能老是借着回忆生活。如果我总是执着过去,就会错误的沿用过往的思维和感觉,以为自己还爱着顾涛。而事实是,我已经不爱他。

我一直以为爱一个人比不爱一个人容易,但其实,不爱一个人还是比想象中简单很多,关键在于爱与不爱间,周围环境的改变。我和顾涛在校园里相爱,青涩,单纯,美好,如果没有他的离开,我们的结局大概就是早生贵子,白头偕老之类的。但是他选择在环境改变的关头离开,在我重塑性格的关头离开,环境的断层最终还是不可避免的导致我们感情的隔离。林亮的出现只是恰巧。

你会不会认为我过于理性的分析感情?如果你这样认为,你就会马上明白到,如果感情到了可以理性分析的地步,证明它已经升华到另一个境界或变质成另一个味道。

我爱林亮吗?我想我是爱的,只是没有当初爱顾涛般的疯狂。可能是活到这个岁数,人真的变庸俗现实了吧。身体已经经不起那种歇斯底里的爱,掏心掏肺的爱,我更多向往的是被爱。

该庆幸的是,林亮执着的爱给了我。他已经爱到可以隐忍所有的地步,有时候真让我有些害怕。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好。他曾经说过,“只要你回来就好”,我读得出潜台词是“完整不完整无所谓”。我该开心还是气馁他的包容呢?你说他怎么就一点也不好奇我和顾涛之间的事情呢?算了,反正他迟早会知道真相。

这些天我们开始联络酒店办酒席,小忙。不过,话说是“我们”,其实,大部分工作是林亮跟进,他总是喜欢亲历亲为,什么都揽来做,甚至由于担心哪个环节出错而变得神经兮兮。我笑他“积累那么多经验,方便以后熟能生巧”,他一本正经驳斥我不正经,然后又一本正经埋头拟订嘉宾名单。天啊,我究竟看中他什么呀?

好吧,本条信息的最后伴随天女散花来一句,果果,我很幸福,也相信会一直幸福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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